無所不用其極

公視+獨家推出導演線上策展《凝視·蔡明亮》，一次上架《日子》《西寧國宅》《你的臉》《良夜不能留》《漫不經心》等5部代表作，挑戰觀眾習慣滑動的手指與躁動的眼睛，重啟影像應有的專注與凝視。

在串流當道、AI與快轉文化橫行的時代，蔡明亮選擇用一種幾乎逆風的姿態走進觀眾的螢幕，「現在很多人稱為電影的，其實跟8點檔沒什麼兩樣。」面對電影工業化與影像美學的消逝，61歲的蔡明亮語出驚人，他堅持用緩慢長鏡頭、最少資源與最純粹的創作信念拍出「手工電影」，這一次不進電影院、不掛展牆，而是首度大規模登上串流平台，與一般觀眾正面對話。

五部作品各具特色，《日子》以極度緩慢節奏封存疫情前的生命橫切面，《良夜不能留》紀錄蔡明亮在香港動盪時期短暫停留的情感痕跡，《你的臉》則只用14顆鏡頭與13張素人面孔，在中山堂的一隅，緩緩顯影每張臉背後的沉默故事。「我只是想提醒大家，放慢一點，去觀察、去感受。」

其中，讓他意外的是被他視為「仿紀錄片」的《西寧國宅》，竟在公視+上架後引發大量觀眾回響。他說：「本來覺得這種作品在電影院根本沒市場，但大家的反應讓我感動。」

儘管拍片時經常一人身兼導演與攝影、不靠劇本、不追星流量，蔡明亮對畫面光影依然近乎偏執。他說：「即便我用便宜的方式拍，我還是注意光影與畫面，因為這才叫做電影。」

他也不諱言創作者的現實處境：「我還是需要資金、還是需要被看到。」但那份「擺地攤」般的創作精神，卻也讓他成為華語影壇最特立獨行的存在。「我們已經進入機器人時代了，節奏太快、太多，電影應該帶給人時間的感覺、空間的感覺，那是我想守住的東西。」

在蔡明亮看來，《凝視·蔡明亮》並非只是一次作品上架，而是一次文化姿態的表態。當世人沈溺於演算法推播的熟悉快感時，他選擇以緩慢、手工與個人視角，提醒觀眾：「這個時代還是需要比較清醒的聲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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